争做强国少年 成都龙泉驿洛带小学举行2025级第一批少先队员入队仪式

封面(fēngmiàn)新闻记者 罗田怡 柴枫桔 成都邛崃郊外的工作室内，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刀静卧工作台上。王一凯戴上手套，拿起磨石，开始了又(yòu)一个(yígè)漫长的工作日。 磨石与刀身(dāoshēn)接触，发出“嗤嗤”的摩擦(mócā)声。褐色锈层缓缓剥落，千年前的钢铁本色渐渐显露。这把沉睡已久(yǐjiǔ)的古刀，正在他手中慢慢苏醒。 1991年出生(chūshēng)的王一凯是一名古兵器研磨师。从业10年来(niánlái)，他见证了无数承载历史记忆的刀剑重获新生。在他看来，这是一门几近失传的手艺(shǒuyì)——如今全国从事这一行的可能不足10人。 6月1日(rì)，记者对话王一凯，探寻这门古老技艺背后的故事。 “从很早开始，我就对古兵器着迷。”回忆起入行经历，王一凯说(shuō)，年轻时的他看到(kàndào)锈迹斑斑的古刀剑，总会想：“如果能(néng)让它们恢复原貌该多好。” 然而，当他真正决定学习这门手艺时，却发现几乎找不到师傅。“古(gǔ)兵器研磨技艺从汉代传承到清末，却因战乱等原因失传了。”王一凯介绍，在古代(gǔdài)，研磨师是(shīshì)独立职业，有完整(wánzhěng)的传承体系，但到近代已经断代。 没有师傅(shīfù)指点，他只能自学。查阅古籍、观看国外视频、四处拜访(bàifǎng)行家......点滴积累(jīlěi)中，他逐渐摸索出门道。“最初几年常常失败。刚开始(kāishǐ)连磨石都不会选，用错了不仅除不掉锈，反而会损伤刀剑。” 外行看(kàn)研磨，以为只是简单的除锈抛光。但在王一凯的工作室里，仅磨石就有很多种。“不同(bùtóng)磨石的硬度(yìngdù)、颗粒粗细都不一样，什么阶段用什么石头很有讲究。” 磨石的选择大有学问。王一凯介绍，有些磨石需从地下深处开采(kāicǎi)，按克计价，一块内云砥磨石售价2000多元，还有(háiyǒu)火山岩材质的磨石。研磨一把刀剑，通常(tōngcháng)需要6-7块不同的磨石。 古兵器研磨一般有以下工序(gōngxù)：除锈、整形、粗磨、细磨、抛光，最后(zuìhòu)研出铁的肌理，每一道工序都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精准的手感。 “最难的是整形(zhěngxíng)。”王一凯解释，“要纯手工磨出刀剑的形状，线条必须笔直，弧度要符合原始设计。比如一把汉剑有八个面，每个面的角度都(dōu)不同，全(quán)凭手感还原。” 这种高度专注的(de)工作极耗(jíhào)心神。“注意力需要高度集中，每次最多坚持4小时。”王一凯说，修复一件普通兵器需要一周，若是高级文物(wénwù)，则要耗时一个月。 汉代环首刀，研磨前与研磨后的对比(duìbǐ) 在历史痕迹与修复之间寻找平衡(pínghéng) 从业多年，王一凯经手过各种状态的古刀剑。“如果(rúguǒ)是汉代兵器，只要缺口不太大，我们通常会(huì)保留——这是历史信息，是它征战沙场的见证。但若缺口过多过(guòduōguò)深，影响结构完整，就需要重新开刃修复。” 修旧如旧，是(shì)王一凯坚守的原则。刀剑上的刻字、印记、使用(shǐyòng)痕迹，都是珍贵的历史信息。“有些刀剑刻着主人姓名或纹饰，这些绝不能动(néngdòng)。我们的工作是清理锈蚀、恢复功能，同时保留历史原貌。” 他曾经修复过(guò)一把已经锈成铁疙瘩的汉代环首刀。经过细心研磨，不仅恢复了刀的原貌，轻轻一弹，刀身还能发出清脆的声音。“这么多年了，钢的弹性(tánxìng)依旧，可见当时百炼钢工艺(gōngyì)之精湛。” 面对“为何不用机器”的疑问，王一凯有自己(zìjǐ)的坚持：“机器做的东西(dōngxī)过于(guòyú)规整，缺少灵魂。手工打磨虽不绝对规则，却更自然舒适。况且每把古刀剑情况各异，机器难以应对。” 更重要的是，手工研磨能感受到刀剑的“性格”。“有些(yǒuxiē)刀剑拿在手里杀气很重，那种经历过(guò)战场厮杀的兵器，气场截然不同。” 谈及中国刀剑文化，王一凯如数家珍：“每个朝代都有(yǒu)独特风格——汉代环首刀(shǒudāo)、唐代横刀、宋代手刀(shǒudāo)、明代腰刀和戚家刀、清代雁翎刀。不仅器型各异，锻造工艺也大相径庭。” 其中(qízhōng)，他最钟爱的是明代戚家刀。“戚家刀是戚继光为了抗倭专门设计的，吸收了日本刀的一些优点，但又保持(bǎochí)了中国刀的特色。” 让古老技艺在新(xīn)时代发光 时值端午，王一凯提到一个有趣(yǒuqù)的(de)传统——端午送剑辟邪。“古人用蒲草艾叶扎成剑形挂在门上，用来辟邪。其实古代文人都喜欢佩剑(pèijiàn)，视剑为君子之器。” 在他看来，这些刀剑传统体现了(le)中华民族(zhōnghuámínzú)的尚武精神。“其他国家的刀剑文化相对单一，一种器型可能沿用数朝(shùcháo)。唯有中国，朝代更迭，刀剑形制也随之演变，且制作精美。” 研磨是(shì)孤独的营生。工作室里，常常只有磨石与金属的摩擦声相伴。王一凯会(wángyīkǎihuì)播放音乐，让漫长的打磨过程不那么单调。 他曾尝试收徒，结果却(què)不尽如人意(jìnrúrényì)：“教一个跑一个，还没学完整形就离开了。”年轻人难以忍受日复一日的枯燥，更难接受数年(shùnián)才能出师的漫长周期。 尽管如此，王一凯从未想过放弃(fàngqì)。他在(zài)抖音开设账号，分享修复过程，普及刀剑知识。“虽然真正来学的人很少，但很多人对这(zhè)门手艺感兴趣，这就够了。” 对于刀剑收藏爱好者，王一凯给出专业(zhuānyè)建议：“现代(xiàndài)刀剑把玩后擦净上油即可，但(dàn)要用高纯度油，劣质缝纫机油反而有腐蚀性。”他特别提醒，“古代刀剑切忌乱上油，尤其是带皮壳的。油会将湿气带入，导致锈蚀蔓延(mànyán)。最好的方法是清理后做表面封闭处理。” “我今年34岁，希望能做到做不动为止(wéizhǐ)。”王一凯(wángyīkǎi)说，他愿意继续守护这门技艺，“总要有人把老祖宗的手艺传下去，让后人知道(zhīdào)我们曾创造过多么灿烂的文明。”